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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定四庫全書

  苑洛集巻二十

  (明)韓邦竒 撰

  ○見聞考隨録(三)

  出主降神叅神初亞終獻飲福徹饌送神為九獻

  樂書云鐘以相生擊之擊宫則及徵次商次羽次角應宫者為徵初不拘於定位也

  奏黄鐘一均之備至蕤賔七聲下生大吕故大吕起一均則黄鐘為商矣此左旋也又歌大吕五生為仲吕一均之備雖右轉然左轉隔五而為太簇起調皆天然也豈人為之私哉聲所以有二變只為黄鐘之角不能接下調大吕之宫故有二變夾鐘以黄鐘為羽又用黄鐘之羽故曰羽之羽周樂起調終調零星補凑可疑然其節奏亦合倡和亦妙周變九六八甚牽合難通

  聲之有七自然之數非聖人以理推排也先儒或謂當用二變或謂不當用二變皆臆説也

  凡聲至七生則過律一自其長短之序無一毫之紊如黄鐘至七聲盡為蕤賓蕤賓實生大吕少一不得多一不得十二律皆然

  律吕之全與正不同全是十二律長短之數正是十二律三分損益隔八相生之正數如黄鐘九寸正也三分損一隔八下生林鐘六寸為正林鐘三分益一隔八上生太簇八寸為正太簇三分損一隔八下生南吕五寸三分為正南吕三分益一隔八上生姑洗七寸一分為正姑洗三分損一隔八下生應鐘四寸六分有竒為正應鐘三分益一隔八上生蕤賓六寸二分有竒為正皆全也蕤賓三分損一隔八下生大吕四寸一分有竒為正非全也大吕三分益一隔八上生夷則五寸五分有竒為正夷則三分損一隔八下生夾鐘三寸六分有竒為正非全也夾鍾三分益一隔八上生無射四寸八分有竒為正無射三分損一隔八下生仲吕三寸二分有竒為正非全也正若何而非全大吕為黄鐘之次十二月之管若止用正數其管短甚何以為用必倍其正數方可為黄鐘之次此亦非聖人以意倍之也自然之數也蓋黄鐘七音既畢為蕤賓蕤賓生大吕以起宫自然之妙如此必倍之而后謂之全夾鐘仲吕倣此所謂在陽倍之是也

  惟黄鐘一均皆用正不用半七聲回宫亦用正十二律回宫亦用正

  中聲者固為難曉然必自下學始器數是也真積力久豈終不可得哉蓋久則精精則神凡事皆然先儒類慕中聲之妙馳心髙遠謂不必屑屑於器數之末既不從事於下學安能上達哉正猶孟子之論聖神然必自善信始也夫能撫琴然後可以得琴之妙能鼓瑟然後可以得瑟之妙然撫琴難鼔瑟易而近古反不達瑟者以不傳也以易也故不傳必能吹排簫然後得排簫之妙必能吹笙笛然後得笙笛之妙然笙笛難而排簫易近古反不達排簫者以不傳也以易也故不傳鐘磬則惟制造之難耳

  管聲有不恊者或二孔取一聲或三孔取一聲或四孔取一聲此樂家之用變也

  瑟隔十二絃應備樂須用五十絃此製瑟之初所以五十絃也今以六陰律折馬後二十七絃足矣今以六絃應者後世簡便之法也排簫亦以十二管應今隔八應者以相生之次也徵無定在應宫者為徵短者倡而長者和以長律為凖

  瑟絃隔六應自然之序不可易也古人以中絃不用前十二絃為十二律之正聲後十二絃為十二律之應聲當作兩架調第十三絃之聲即第六絃之聲也瑟馬自不能齊一

  瑟古人常用琴則用之者少如由之瑟曽點鼓瑟孔子取瑟而歌三見於論語

  宫動而徵應商動而羽應角動而變宫應變徵動而七聲盡復回宫天然之數也

  宫徵各當其位惟琴之九徽為然三絃跌半徽者待變徵也七絃為大吕天然之妙已著於桑梓之上不待伶倫而後成也

  若七聲回宫第一絃中絃不用至二十七絃折馬後為變宫十二律足矣備樂須用三十七絃除頭三絃中絃不用宋時蜀人撅得三十六管玉笙上之正於此瑟合古人重樂器得美玉皆為笙磬簫笛

  甲申大同之變都御史張公文錦巡撫地方初宸濠之變文錦守安慶濠兵至城下百計攻之文錦仗忠義誓士民竭力拒守濠氣大沮賊黨皆怠有散去者及濠敗文錦以功超遷至巡撫文錦思圖報稱性本急功喜事好剛忽衆而又嗇於用財故激成此變大同鎮城孤懸極邊與外敵共處一地無寸山尺水之隔堅城深池設以重兵治以總兵巡撫副總兵兩遊擊都司守巡郎中府縣城以裏立衛所州縣城堡大城臨邊以禦外侮使小得以安内附小城聨絡於内以為大城之拱衛此我祖宗神謀聖算經略之宏規也文錦顧以鎮城之重反在極邊欲作五堡以為藩蔽幸而其事不成文錦以一身當之使其事成後來將為國家之患矣初文錦將營五堡衆皆以為不可而莫敢言事下前左叅議左叅以三十萬計報並報總制臧公鳳鳳笑曰五堡脩不成矣左叅議曰何以知之鳳曰張巡撫視國之財如家之財安能捐三十萬金以成此堡乎左叅亦笑文錦果已之繼前左叅議者右叅議以三萬計上文錦決意行之即具奏上聞營造間財用甚少成命業已下乃撥軍入山伐材木燒灰瓦叅將賈鑑督工嚴急軍心已怨堡既成茍率太甚每軍營房一間及撥戍軍皆憚行文錦示以公撥麾下官軍往於是總兵太監皆撥其麾下不充其數以伐木軍足之三堂麾下官軍素驕逸固已不堪矣諸軍告願單身分番而往文錦必欲帶妻子常駐諸軍相謀曰人各有妻子或女又有馬匹一間營房何以能容且莫説敵人來只秋深一陣大風雨一家死矣等死也不如殺了賈叅將投入北中遂殺鑑文錦使人招諸軍回城而虎狼入室矣諸軍見文錦文錦曰汝輩來了我的賈叅將何在不即為處分居數日奸桀者倡曰張都堂潛行出城赴京具奏諸軍相聚至都察院奪門而入文錦懼踰垣匿宗室第諸軍遂搶檢家財勢不能已矣執家人欲殺之問文錦所往告以匿宗室諸軍環譟宗室第宗室出文錦衆爭殺之總兵知府出走兩遊擊郎中匿民間為首者號於衆曰衆人莫懼但同心共事他日問罪不過將我輩首惡十數人與之而已廷臣以文錦激變請詔宥旨既至開讀諸軍跪聽諸軍相顧曰此安我也豈有殺巡撫遊擊而不問者乎有起而伏匿者既畢詔使倉皇而回衆心洶洶以兵守四門朝廷簡都督桂公勇為總兵官太監武公忠為鎮守起復左叅議於家分守大同既到任請入大同御史儲公良材曰大同城中如血海公此行如以肉投虎口何益之有如是公手中事死生以之可也今他人壞事而公往死之非義也左叅曰諸公終日言大同事叅議大同官在此於心何安且作亂者大同一城耳冀北十七衛所州縣豈皆作亂乎叅議出鴈門量可而進且以繫屬冀北人心儲公曰如此可也八月左叅既出鴈門自度已與大同之人素無讐嫌朝廷既有恩赦而軍士猶不靖者無主耳乃直抵西安驛西安去大同城才六十里耳大同城中大驚探事者二人故恐左叅露刃而上言大同不可入左叅曰汝回報大同城我明日決進是夜又故放火燒叅將宅以恐左叅明日左叅竟入大同亂軍嚴兵露刃城門内外然不敢失迎接之禮大同人心由是少安時城中無一文職出政者獨左叅一人耳乃約法兩條以禁軍士之暴餘皆以無事處之下令於邊關曰一切人等非有本道關防不得放過有應行者皆便宜行之初不以條格拘左右或以為僭左叅曰以此得罪亦所不恤甫兩月地方大安而巡撫都御史蔡公天佑始至

  拾月蔡公至代州左叅插四大營於鴈門關下親帥四守備令盛裝戎服謁蔡公於代邸蔡公驚曰公何為如此左叅曰叅議豈過為奉上者大同變後巡撫之威甚削大同人止知有叅議耳不身先降禮何以帥衆且言插營蔡公固欲散營軍曰公既出大同又盛陳武備大同人必疑吾與公圖彼豈不生變左叅曰叅議已有處謁公後即先入大同叅議既入大同則人心安矣蔡公曰善左叅即晝夜馳入大同時有譏左叅過於奉上者左叅以李愬迎裴論試應州諸生蔡公既至大同左叅約法地方便宜二十六條上之蔡公曰善就作我巡撫條約令大同推官馬隆榜示所屬人心大悦左叅治大同獨尚嚴武公素不悦左叅於會中大言曰我輩安心樂飲地方或再有變自有頂綱之人蓋謂左叅也

  拾壹月蔡公會同桂公及左叅僉事因捕盜桂公率遊兵擒逆軍八十人杖殺之遼陽某叅將帥所部軍趨甘肅過大同地方人閉堡不容止宿叅將軍罵曰會與延綏軍殺此反賊户部李主事齎接濟銀兩來或曰此賞征大同軍之銀以此三事奸人乘機互相恐動初七日夜二鼔變作砲喊之聲震天諸軍先趨左叅分司叩門呼曰書吏出來書吏出左叅亦出軍士曰叅議老爹天心地方恩府速報左叅老爹安心還來回話若驚動左叅老爹寸斬不饒書吏曰左叅老爹在此左叅問以作變之由軍士言朝廷赦小的衆老爹必欲殺之左叅告以原無相害之意再三諭止之諸軍曰遼陽兵已至城下奸細以遼陽鞍子為號已拿得矣老爹去睡三堂今夜一箇不留揮其兵進且分兵至李主事分司要出賫銀文書看為何事又分兵至鎮守府武公極其困辱分兵至總兵府桂公不屈諸軍喧噪桂公曰殺便殺何用喧噪衆曰既無殺我輩之心如何將家小暗送出城乃要桂公妻女出見至都察院要巡撫出再三論説軍士曰此與左叅之説同且止之初八日黎明左叅升堂如平時出謁巡撫時亂軍填塞道路見左叅出皆分道立旁時巡撫門尚未啓扣門而入巡撫迎左叅笑曰紀綱何在地方想無事矣不然公何以得至此今計將安出左叅曰彼未曾殺人犯上搶掠尚可招來面諭左叅回司治酒召郎中主事分巡共飲諸公曰地方有事宜早散左叅曰彼豈草竊者乎殺人豈問昏明徒示弱耳二鼔方散初九日總兵遣我軍按伏時大風雪出西門外衆曰五堡軍殺都堂叅將且無事我輩且按伏耶呐喊而散是夜更初砲喊者三四面俱起不但五堡亂軍而已圍桂總兵宅左叅自書告示一通備陳禍福利害話言曉之令書手關路持往招之左叅自出立於道中已而見西南火起問過軍曰火何也答曰殺桂總兵焚其宅耳左叅令關路還曰彼既為逆招來何用左叅乃回司閉門時月正午左叅召書吏人等誓曰彼既殺三堂必迫我為主或令討赦二者皆不可待彼攻破司門則我已自處矣事定後朝廷必遣京官來勘汝輩詳記我二夜所行所言以告之然實非殺桂總兵乃大同縣火起知縣死焉巡撫遣人諭之初十日左叅謁巡撫以所書告示示巡撫巡撫曰善命書數十張榜諭通衢巡撫曰何以處之左叅曰必須面諭乃約總兵鎮守太監郎中叅將副總兵遊擊會都司路經代府代王梯墻而語至午不了時五歩之外兵戈林立左叅恐變生大言曰各官諸軍尚未早飯王請回宫既至都司無一人言者總兵乃言欲致仕歸衆亦不應左叅曰君掛斗大金印是我分守關防耶今日請公安諭地方何言致仕總兵怒起而出諸公知諸軍怒總兵無敢留者左叅隨之而出時諸軍皆在二門外左叅自度可因此發言乃謂諸軍曰汝桂老爹欲去汝輩捨得耶諸軍皆跪曰好總兵不要錢不欠糧草只是心狠耳總兵曰我與左叅老爹不同左叅老爹是汝父母問汝饑寒者我是汝師長鞭汝皮膚者今日倒持太阿倉庫城池汝輩據之旗牌兵器汝輩搶之留我何用且軍法遣之不行輕則杖之一百重則斫頭汝輩得依我乎諸軍曰小的每日食朝廷之糧如何不受總兵之命左叅笑曰諸軍説你心狠真箇心狠諸軍捨不得你去你如何捨得諸軍去也拉總兵入命諸軍隨之而入左叅及總兵坐定諸軍皆跪於堂下諸公無一人發言者左叅以天將暮諸軍久跪不見處分恐又生變問曰朝廷已赦汝輩乃又如此何也諸軍曰朝廷雖赦小的老爹們不肯赦小的左叅曰何以言之諸軍曰捕盜止是指揮耳遊擊將軍非邊患不調今乃以遊擊兵巡捕是欲殺小的也左叅曰汝輩固未見遊擊兵巡捕吾亦未見明盔明甲白日打劫王府者如此為盜則如此捕盜耳諸軍曰小的每其實驚慌望老爹徹去遊擊兵今後再有為盜者小的每自相擒來好便待秋後處決否則就便打死左叅曰你們若如此守法即便徹了遊兵才省我行糧耳諸軍請各巷口立柵門左叅曰門外也有你們門裏也有你們立柵門何用你們自編火甲禁防盜賊可也諸軍又曰屯糧實納不起太監武公知此糧決不可免欲激怒諸軍謂左叅曰此事亦先生處分左叅曰屯糧之納王府食乎各官食乎汝諸軍自食耳奈何不納諸軍曰正經屯糧如何不納張老爹將無影荒糧每軍派與三斗如何納得左叅曰此糧不但今日我初到大同時便已行查尚未回報屯糧照舊徵納荒糧查明蠲免衆應曰諾其聲如雷左叅笑謂武公曰亦處分矣諸公曰可以具奏矣奏草亦煩左叅為之就對衆公堂一揮筆可也稿成諸公傳覽稱善三堂各令寫本人寫就各用印實封即時差人出城奏聞地方稍安奏下兵部朝廷以大同逆軍再犯不悛簡侍郎胡公瓉為文提督都督魯公綱為武提督出師問罪勅内開寫首惡郭疤子等十三人的名仍勅瓉等若大同送出首惡即便班師如不送出進兵征勦瓉等駐師天城密行總兵巡撫取首惡郭疤子十三人逆軍羣噪於帥府曰進本討赦却請的兵來時逆軍知取首惡而不知有的名蔡公諭曰朝廷止取首惡餘皆受賞前日擒殺八十人可作首惡你們都該受賞矣替你奏本班師奏既上衆心稍安諸首惡皆係三堂頭領在三堂肘掖之下每三堂有行必叅其議於是桂公獨定密謀伏兵於宅後烹羊煑酒召郭疤子等議賞格議畢令入後飲酒至則當頭一銅瓜打倒拉入堂後斬首如此者殺十一人最後者二人同至議畢令入飲酒二人者覺其形色異常奪門而走上營房大呌曰總兵拏首惡俚桂公親提兵捕獲斬其首送赴提督軍門即以提督印信告示明告諸軍曰首惡皆有的名今已擒獲餘皆當賞矣人無譁者偉哉桂公此功身墜滄海之中而能擒斬鯨鯢於藩落顧始壞於人之輕動終掩於人之沮抑紀事者又不宣之惜哉捷至軍門胡公宴諸叅佐諸公稱頌功德不已左叅曰明公功德非言所能盡叅議觀桂勇之功出於計取而非力勝也若明公止照勅旨首惡既得即便明出告示散賞班師倘明公忿諸軍之逆必欲進征則非叅議所宜言胡公不語少頃左叅曰日將暮矣明公宜早決遲恐生變胡公曰少叅飲酒我有軍法以違令者斬木牌置左叅之前諸將佐皆散出胡公召大同聽事者夜不收入加以刑令再報首惡數十人以鈞牌付千户馬勇胡公素愛勇恐其有言告勇曰汝毋多言言則斬首矣勇知其不可而不敢言領牌而出然聽事者已逃回報大同城軍矣復以鈞牌大書副總兵時陳左叅議領所部軍圍大同城東西南三面城門子時起身違悮泄漏者斬露布而下起鼓時馬勇倉皇至左叅道告左叅以再取首惡之故且曰老爹們千言萬語如金如玉大同人皆不信逆軍之言大同人信之如蓍龜何也上人失信故耳朝廷勅旨送出首惡班師給賞今首惡既得已出告示給賞班師今又取首惡禍變不淺矣使君不言誰再敢言左叅取圍城牌示勇曰其牌如此我豈可再入勇咨嗟而去二鼔時時陳呼門不得越墻而入至左叅卧所曰大同城中精兵五萬我與公部下三千安能為敵且時陳圍南門公圍東門誰則圍西門我寧為違令之將死於軍門豈肯為敗將死於城下胡桃大字史書上要寫時陳姓名左叅曰恐胡公有别謀若違悮其罪在我輩且牌有吾輩起身時刻而無到城下時刻第徐徐而行令人禀魯提督轉達胡公陳曰既露布而出何言泄漏有何他謀直漫為耳既而果報曰且駐兵聚落堡時城中已得再取首惡之報逆軍號衆軍曰我説殺了首惡便殺五堡軍殺了五堡軍便屠城你們不信如今如何又取首惡於是衆軍哄然而起收勇家衆男女一十九人皆殺之仍活剖四人腹去其膓胃着以衣冠柱之以杖二死人把勇宅門二死人把帥府門餘皆懸首通衢擁勇出於市欲殺之靳副總兵隨之蔡公出救諭衆曰殺了桂總兵家衆也無查考殺了總兵如何回報朝廷靳曰蔡老爹説的是一軍斫靳首血流被面復以刀斫蔡公轎蔡公曰我替你們做好事你們思量衆曰也罷葉總兵家眷最多着葉總兵寫箇領狀領了桂總兵去若走了桂總兵葉家一家寸斬不饒諸軍於獄中取出舊總兵朱振立為總兵馬勇不得入城回以變告胡公取牌引燭焚之謂勇曰無令人知遂班師而歸乃隱其别情奏言如勅旨既得首惡因以班師至於囚桂勇立朱振則不可聞乃奏言桂勇宜回府辦事又薦朱振堪為總兵兵部亦朦朧覆奏從之兹事也首惡既得若即便班師而不再妄動則朝廷恩威兩著紀綱肅然振舉及其激成禍變正宜赫然揮戈進兵征勦却乃狼狽而歸於是乎大同紀綱廢墜不可收拾矣殺戮之慘不足言也後半年桂公猶在囚中蔡公再三開諭始放之歸大同諸志無一字實者因著其大略而未及詳也

  黄鍾為宫天下之君也十一律為宫列國之君也故黄鍾不為他律役

  人之聲有得黄鍾者有得應鍾者於中皆有宫商角徵羽人聲髙下不外乎十二律

  徵律接商律反宫律而用之以應律為凖如琴九徽一絃為宫四絃為徵若以徵接商則以五絃為徵不敢以下陵上也

  造化人心不過動靜兩端而已纔離於動便屬靜纔離於靜便屬動古之聖賢只説動靜於中捻出一幾字已屬之動矣

  冬至一歲正氣之首子之始也厯家截其中而用之子之前半尚屬去歲然復卦中無坤泰卦中無臨子月帶亥月之半寅月帶丑月之半天心安得無改移哉

  動有二靜惟一有大動有小動無小靜大靜也陽常有餘陰常不足故也

  經世數始終天地十二萬九千餘年太乙數至今已十五萬餘年二家之論不同經世康節獨得之學後人用之多不驗太乙是與天地筭命先立下箇八字然後推筭中間頭緒頗多既排諸星又論三元又論七十二候又論卦運乂論陽九百六又論得地失地得失之濟吉凶所關不以常例拘又論筭數和與不和又論八門中間細目又有掩迫關囚之類學者一有不詳誤人多矣晝夜者開闢渾沌之小象也開闢之極即漸渾沌渾沌之極即漸開闢無一息之停

  乾元亨利貞乾字是伏羲的卦元亨利貞是文王繫的辭乾卦中有箇大通至正的道理故文王繫以元亨利貞之辭有四様解説各不相關其一以卜筮言上古所傳朱子之本義是也其二大哉乾元雲行雨施乾道變化三節是説乾字是天元亨是春夏生長物利貞是秋冬收藏物如曰乾元亨利貞者天以春夏秋冬生長收藏萬物之謂也此以造化解也其三大明終始首出庶物二節是説乾字是聖人之德元亨是聖人得位利貞是成天下之治如曰乾元亨利貞者以聖人之德在天子之位成天下之治之謂也此以聖人功業解也其四元者善之長也君子體仁長人君子行此四德三節是説乾是健元亨利貞是仁義禮智如曰乾元亨利貞者君子以健而行仁義禮智之謂也此又以君子之學解也其他倣此

  龍德而隱是有聖人之德而隱若伊吕之徒聖人樂則行之是他本欲見是之人今不見是而無悶如巢許之徒彼自忘世矣不必言無悶也若林和靖四皓隱士耳非龍德而隱也

  剛健中正都在龍德上正中以時位言也庸言四句是龍德意德博一句是正中意向非出潛離隱何以能化哉庸言庸行之信謹正見德之盛處蓋凡於朝廷宗廟及衆所觀聽之際信之謹之但有德者皆能至於尋常小小言行非德之至純者鮮所不忽邪字指外物或指心之私以言行言之亦可邪乃誠之害也故閑邪所以存其誠善字德字皆指上三句言博是及人之博指化而言

  忠信是進德之本修辭是居業之本朱子小字所謂有此心方會進德是也知至至之就是進德知終終之就是居業蓋惟有此忠信之心而后能知至至之有此修辭之誠而后能知終終之上至字是理之極處下至字是求要到去那地位終是已到此修辭立誠地位下終字是守之悠久至是指理之極處言終是就理之歸宿言其實一也但自理之至而言謂之至自吾已到謂之終能知至而求至則知之已真故能於念慮萌動處審其善惡而能存之能知終終之則行之已熟故能泛應曲當從心所欲皆合理節是能權而化也

  大抵此爻重進字上蓋進退無恒便見欲進上下不常便見欲上退不是自上而退是原所處本等之位進便是進不進只在原處地位上便是退蓋欲進而不能進便是進退無常也上下亦然

  上即物類之同明聖人與人同類作而人覩下又即物類以見聖人之所以作而人覩者以其同類相從故也無位無民尚可至於貴而無位髙而無民尤為危道也如宋孝宗既禪光宗漢獻受制於强諸侯是也楚霸王可謂賢不輔如子房陳平韓信英彭俱去而從漢無民從出乎人位之外亦可

  順健者非是順而又健順而健也蓋順而無一息之不順方為順而健固守其順者也若有一毫健焉則非健矣所以謂之坤有一毫之健即復卦也乾曰元亨利貞坤曰元亨利牝馬之貞乾之時君子以正自持便了坤之時正固不可離然須和柔委曲方能行之此君子處治亂之道也

  坤厚載物德合無疆厚字指坤之德是化機之亨氣載物是物之亨也此無疆是乾之亨品物流形者也含弘光大即厚德亦指化機説含弘言無處無之其含甚弘也光大是昭著於兩間其光甚大也如夏氣一動無處無之是含弘含字是容字不是含藏之含夏氣之熱是其光明著見而大也未説到物上到咸亨始到物矣

  易道固當因時也要論自家材器坤之時本不可為也有直方大之德亦可為也商山四皓是六四之材只可隱處若不自量而出如酈生之徒殺身必矣蕭何張良有直方大之用也

  上六龍戰陽雖衰猶龍也陰雖非龍盛則亦龍矣故稱龍戰或以龍只指陽言陰與陽戰也未見正義如臣之於君夷狄之於中國是也

  餘慶餘殃起於一念之善不善弑君弑父由於一念之僭逆若堅氷之由於履霜也當臣子初萌僭逆背逆之時就曲處之則可免禍若其勢已成而方辨之則禍立至如王莽司馬氏方其匿情求名及初握兵柄時處之何難直至平帝髙貴鄉公時乃以晨星之從方欲奮於一戈其能免賈充鴆酒之禍哉辨之不早辨也不早辨尤不若不辨也

  當屯之時既有濟屯之才如何又不遽進理勢當如此也彼秦隋之亂極矣陳勝李密之徒既無亨屯之才又不知未可遽進之義時未可而攸往適足以殺身為真主之驅除漢髙祖唐太宗負濟屯之才知其未可攸往也方且潛龍於芒碭晉陽之間待時而動天下一矣時乎時乎讀易君子尚其玩之此興亡之幾也

  建侯而不寧楚項王既分列諸侯自都彭城而驕得非建侯而寧者楚之亡也忽焉聖人之言可謂必應者矣可畏哉

  君子經綸雲雷要見草昧意方見是屯又要見未通意經是總其綱綸是分其目綱目備舉大小不遺方成濟屯之功漢萬目不舉經而未綸也

  屯如邅如屯是為其所難邅是遲回不進是蓋人有濟屯之才上亦有可為之君而為權幸所羈也然權幸初非有害我之意蓋欲以勢利籠絡納交於我耳但君子守正不為所籠絡至於久而必通權幸之妄求者去而九五之明君合矣女子貞不字馬融之就梁冀班固之從竇憲可謂不守女子之貞者矣

  屯其膏陽剛中正居尊有應本可為者但為坎體身居陰中已既難為六二才弱不足以濟既無人宣其化初九得民於下又有人阻其化此其所以終不能為也如晉時簡文雖賢王謝之才本弱桓溫又擅其權於下禮樂征伐其能以號天下乎

  蒙亨斷作明者發蒙一邊説為是本義乃占法也如比卦云若欲比人則亦以是而反觀之耳此證最明童蒙求我重明者自重不為童蒙求教之切也筮者明則人當求我而暗者固有亨道也筮者暗則我當求人而暗者亦有亨道也利貞亦是筮者明則明者教暗當以正筮者暗亦是明者教暗當以正也

  利用刑人是立法要嚴用説桎梏是把那用的刑罰寛些子蓋發蒙之道當嚴以督之然不可强其必能若有未通時徐徐待他自省若不管淺深逼著他時則反無益於蒙而我遂失了發蒙之道非吝而何吝是發蒙者之吝刑人是刑杖之人用是人以治人也

  治蒙過剛正是我擊蒙為蒙冦害也取必太過攻治太深是害了蒙者故不當過嚴外誘是害乎蒙者則當過嚴利不利只當不當耳

  孚以心言蓋人於當需之事雖勉以需之而心或有欲速者非需也故以孚為言言實心以需之也光亨亦是心中如此蓋人於事之當待者稍有外慕則急躁煩擾便不光明通達矣貞以事言若心能待凡諸所行又要俱合理不可非理是從言所行也不是為僥幸求進之事以進仕一事言此心待命畧無求仕之心然不可謂無求仕之心而所為全不致謹又於凡事都要守理不是不為求進之事也此卦於人之居常遇變安於知命居易盡性處説得委曲詳盡學者茍留心則平生無不足之事矣

  入于穴敬之以上是象終吉是占三陽有援人之力者本欲害已因以敬而反救已昔文天祥囚於元元使人監之天祥朝夕誠意待之久而反親指示南歸之途天祥遂脱難正合此爻也

  利用恒是本象以著占需于郊而可能久耐也故曰恒利是險可濟

  九三居坎體之下去險愈近則是將陷於險而需之也然能用恒於需猶之可也況又過剛不中輕進妄動以趨之則致外侮之至而為害大矣其象如此占者之凶不言可知

  此與彖傳對貞即需于酒食此處需于酒食是象彖傳為有孚得正之象則需于酒食包孚正二意此處貞是占即彖傳有孚貞之占辭

  窒還是不遇聽訟之好人或曰五中正大人若何而又為不正耶主二而言則非正應矣易隨爻取象正不可如此拘吉字只是窒有通終凶者以訟不可成故也蓋終其訟不惟曲者凶而直者亦凶

  天與水違行天勢下行水勢上行故曰違行不是天在上水在下也

  剛為險主正是險而健本欲訟然一則以有柔中之德一則以勢不可敵故不克訟彼非純德者但有柔中耳使其勢可敵彼亦敵之矣若更無這些德時雖遇不可敵之人彼亦不量力而與之抗矣

  或錫之鞶帶本義終字勝字俱工皆從剛字來因恃其剛故終其訟又取勝或字當玩蓋無理訟本不能取勝而或有勝焉非定理也

  此彖辭全以理言之卦中原無此意又一例也

  爻中本無律與否臧之意只據初爻為出師之始遂以理言出師之始當如此也與卦辭同

  不寧方來後夫凶愚意一串觀本義中將字又字可見將者欲歸未歸也蓋未歸亦不安思欲歸之即歸之則可矣中間又有疑豫而不歸則凶後夫即不寧者也如後漢隗囂幾欲歸光武所謂不寧方來者何乃又遲疑而不往故終誅死竇融不寧即來矣封侯永世不亦宜乎

  比之匪人不亦傷乎士君子寜孤立無助不失身於可賤之人古之人如班固之於竇憲蔡邕之於董卓栁子厚之於王叔文是可傷也若夫卑卑小輩何足以為傷乎近時如張西麓欲依劉瑾以行其志遂至殺身亡家可傷之甚也若夫楊遇石文義之徒何足以為傷乎

  畜未極而施未行下指陰説是言所畜者小之義别在人事上取一象蓋言君子當羣小見沮之時雖可亨然終不能大有所為如李綱見沮於汪黄雖未能便退以李綱終為他打擾終亦不成大事紂雖不能殺文王是文王尚可亨然終不能施德於天下到後來畜極則三分有二可遠施矣

  陽本是在上的今欲復進而上然其進而上也由乎正道而進自由也道者進之具也復不是復於道是復其上位由道而復也无咎是進得好吉是進而無阻

  輿説輻夫妻反目説盡小人之情狀古人所謂其暫為朋者偽也蓋本諸此

  有孚血去惕出无咎此不以小人畜君子言亦不是才弱的又只在勢弱位卑耳有孚是柔順得正虚巽者誠實而無虚假也二陽助之孚之所感也體字是外對中而言皆爻義占在外柔順得正虚中巽體二陽助之是有孚之象陰本不能畜陽是血惕之象然柔順得正虚中巽體二陽助之而能畜陽是血去惕出之象无咎宜矣

  還是小人極盛朋黨固結分布天下勢成事就之時尚德載正是非一朝一夕之故此爻如曹操武后之流荀彧周來之輩所謂征凶者也陰陽和只是為雨而言非是君子與小人和也月幾望是象以陰勝為貞然加於陽則不可故厲君子陽也故往則凶俱指占者既雨既處是盛尚德載是畜極正與上畜未極而施未行對

  蓋履有所躡而進之義也伏羲以此卦以柔履剛是能盡履危之道而可不見傷為可進有躡而進之之義故名其為履文王係辭亦只就伏羲名卦之義即卦德以著其象言以和悦而躡剛强之後則雖履危而不見傷為可進故本義不别解卦名只於和悦以躡剛强之後有履虎尾而不見傷之象故名卦為履以見卦為履者以其和悦以躡剛强雖履危而不見傷之象之義也如訟卦伏羲名卦之義以上剛下險内險外健已險彼健而文王係辭即取是象窒惕之義是名卦與係辭之義不同故本義别解之先解卦所以為訟而後係辭之意此是伏羲名卦與文王係辭只一義故總解之至其占亦只是此義故云而占如是也

  眇能視至咥人一串説是不以和悦履剛强取象雖不一然皆本於不中不正才柔而志剛來也柔而志剛貼武夫為大君是帶説柔而志剛為大君必定肆暴非是為武者便才弱而志剛是才弱志剛的喚作武人若才剛志剛則為名將矣

  無平不陂泰將極而去也無往不復否去久而來也艱貞艱是思慮貞是施為食是亨意如食舊德之食無往不復以上是天運不能無艱貞以下是人事所當盡此是保泰而得其效也

  否之匪人是爻義下二句方是占貞正是泰之九二爻中行之道也君不君臣不臣便非人道大往小來是言不利君子貞之故

  榮字是加字此非君子輕禄人不能用也蓋君子歛其德人不知為君子自不得以禄加之如漢龔勝非歛德者為王莽逼迫而死

  否傾固天運如此還因君子有陽剛之德所謂天下大亂非髙光之才不能定也

  曠遠無私只是這裏也同那裏也同不偏厚在一邊於人無彼此是所同者無私非所同之事無私也未可説到天下一家中國一人上亨與利渉俱從于野上來利渉上又添以健而行的意利渉是遇難而亨君子貞是發明于野之意利字只是復説亨利渉之意象則所謂未有大同於物不正者不正則自不能大同

  同人之初未有私主言其時無私蓋數十人來相與初見之時未有厚薄不但人之公者能然雖私之人初見人時何厚薄之分至於處之既久公者則但無厚薄私者則漸有厚薄不同矣以剛在下則其德无私也上无係應又無邪人在彼來誘我也同人于門只是同人无私之象然此止説无私意未説到曠遠也

  陽為大有五陽故為大有健明是德居尊是位時行是治治即德之發用處大有只是天下皆在照臨之中而乾健離明居尊應天以得元亨者則治天下之道與其效也

  无交害匪咎是爻義艱則无咎是戒占初九本為五之大有在此則亦為當大有之人大有者也交害只是富則易驕多有而害生凡事久則有失而害生事之初未有失也故未渉害

  大車是剛中之象載是應上之占有才德為上信任也有大車而不以載則大車徒空耳未説到勝重上載字重有物得用上不重勝重細詳自見有所往而如是兼剛中得應上无咎則勝任而免責矣

  内止是其心抑止而無發揚之意猶厭住其有不外見也亨是行得去人不阻抑拂亂有終是那所有始雖晦而不彰終自著聞不可掩非是亨又有終也亨是眼前終是後面事内無驕心外無驕行在上能謙從六五來不富從六字來鄰從五陽來不富不是在上能謙在上能謙在不富之上一層惟其在上能謙所以能不富以其鄰利用侵伐雖是所當伐者亦本於謙而得衆來惟謙而得衆所以侵伐能勝不然雖有所當伐亦不能勝是不但征伐也凡事皆利德字從不富之象來利用二句則占也

  和樂應上是豫之正義順以動是所以致豫之由也卦辭中以順動含和應蓋能順動則自然和應矣俱在利字上

  盍合也簪聚也速也聚而合之義速也由字上已有潤澤的意蓋因有澤及人故人悦樂然又必盡誠以來天下之賢為之輔助斯可保此和樂於無窮也朋來一句順動之意但上之順動所以致和樂也此之順動所以保和樂也順動一也用有不同耳天下皆和樂故為大有得

  此重物來隨已上剛柔以柔為已而剛為物彼此以此為已而彼為物言固有主賓也已能隨物二句不平因已能隨物故物來隨已然何以見其能隨物處陰自能感陽動自能獲應元亨推開去指所為無礙也大凡人輔者多則事易行然有无咎之亨有有咎之亨如亂臣十人之在周故凡制禮作樂刑罰討罪沛然施行無不隨意宋朝王安石引用蔡章之徒充塞朝廷當時一時所為誰敢阻滯然罪大惡極矣

  隨有獲此爻郭子儀可以當之貞字是得民之正自是盡臣職耳非如田常厚施於國暗邀人心者也然亦凶上之所甚忌莫過於大臣之得人心謂其附彼而離我也昔宋太宗於真宗之立不喜曰人心遽屬太子置朕何地父子之間猶然凶危可畏哉

  艮巽非蠱乃所以致成蠱也

  陽剛字要玩是有用世之才德者也若止不事王侯而不髙尚其事猖狂於天下如竹林七賢之徒亦不足貴也

  此卦之意蓋言當陽長之時固大通利正然恃其長盛一或不謹自此以往亨者不亨而正者不得遂矣唐之五王宋元祐諸賢似之八月是自子十一月至未六月也剛長中亦有貞意剛非貞而何體德中亦有元亨義其善如此自可大通

  知何以為大君之宜蓋以一事自為之猶之可也大君以一人之身總萬幾之衆是可不任人乎中庸曰舜之所以為大智者以其不自用而取諸人也與此同

  九五居上言有觀之位内順外巽言有觀之德夫有位而無德則固無以觀天下有德而無位則亦不能以觀天下此觀之意順巽就是中正致其潔清四句是不敢輕易舉動凡有所為熟思審處也孚是示天下之孚顒若是為人所仰總是一箇觀字有孚顒若是君身可為人仰非人已仰之也示者仰者皆中正也

  觀我生進退如漆雕開吾斯之未能信則不仕是也此謂可進可退之時若決不可進之時雖通亦不進矣此時不是時世之時乃所遇之時如孔子當大亂之世可以進則進是也

  觀國之光主二四言用賓主占者言

  生字本陽剛中正蔡氏曰六三觀我生進退能含象九五乃占何也曰六三居下之上可進可退便有自審之意九五陽剛中正以居尊位其下四陰仰而觀之君子之象也原无觀之意曰觀我生者戒占者而已如是是字指爻中君子

  上九處賓師之位人之所仰也謂之主賓者以我字直指自家其字自他人説我觀猶人云那上九自觀他所為故云主賓也就字意有如此分别以爻義觀皆是自觀也

  亨字泛説不指折獄言既亨又利於折獄也正如謙之六五利用侵伐又無不利也噬嗑伏羲本意只是去其阻塞則合文王以大通明之折獄是文王卦中又指出一事而言後周公六爻皆以折獄言之非伏羲名卦即以獄為主也非如訟卦本為訟也亨字斷不可用折獄説是非未辯而有爭物之間也是非既明則合矣

  得黄金黄字亦從五來厲是操心危已當還恐未當惟恐其或差也作危殆者非是

  賁亨通則通矣而所通者小何也有文可通無本故小攸往亨亦在賁道發揮陽本能行而内又離明故亨陰本不能行又艮止於外以得剛文故小利有攸往不能行於外也

  敦本尚質從柔中來得賁之道從為賁之主來賁文也如何本實為得賁之道本實乃賁之主也束帛戔戔即形容那丘園之狀也敦本為質自其陰性吝嗇言束帛戔戔雖是得賁之道然却薄小蓋因其性之吝嗇做出本實薄小之事然是賁之主但分兩下耳戔戔又狀那束帛也此丘園之象正論語所謂先進於禮樂野人也

  以宫人寵無不利利是有貴人以為之主故凡事順遂或以其行已也恭其事上也敬其為已也順其為人也忠此是講无咎非利字意

  得輿剥廬是象占具其中得輿在五陰在下承一陽取象剝在一陽在上五陰欲覆取象剝廬者小人本頼君子以安也今衆小人把君子都剝落了到那禍亂既成小人自家亦不能保是自剝其廬矣自古如漢唐宦官把那君子都殺盡到了袁紹朱温來時盡行誅族豈非自剝其廬乎狄仁傑在武后時正似碩果

  此復字全從剝來至坤則陽氣已萌特未成耳亦足以見天地消息之機聖人知幾之神也方剝之時陰方盛而尚隔純坤然復之陽已根於此矣正與剝之上九本義所謂剝未盡陽復生相表裏

  不復本於六來終迷本於上來復終則為姤矣其能復乎災指天説如星辰晝見水旱不時之類在一人則如疾病之類眚指人説如盜賊弑奪之類在一人則如獄訟之類此爻義是以一人説行師非真用師是言其凶之大也十年不克征則又終凶矣

  无妄九五遠人稍有不恭便欲近攻遠討非勿藥也必如周公之於殷民夏禹之於有苗然後為勿藥也或以上下相交言言其相信之深或有讒譖之至勿辨蓋相信之深讒譖之言必不入若辨之則反多事矣或以嫌疑小生不必辨則大非既相信又何足嫌疑有嫌疑又何以為无妄之至耶

  健極則難畜畜極則當變而不畜故畜極而通一句總承上二句來譬以堤障水到那水滿時堤固不能障水亦自溢是所以畜之者與為所畜者皆極矣故通二陽同類豈相畜俱進重三三隨上而進良馬只指三説艱貞輿衛四字平説然艱貞乃所以行輿衛之道也輿是致用之具治平之法是也衛是自防之術如左右近幸指吾為非及奸人縁法作弊險小之人求吾之失而致譖皆思所以防之者如何輿乃治之法衛乃法之防須有了如此本事方可居官如良馬之逐也利有攸往即良馬之逐也所以艱貞習閑者只是為三過剛進鋭來非為九不可防也

  觀頥二句不是正之實是考其正與不正也求字解作考字慎言語節飲食只是養德養身之急務觀頥口實所包者濶不止二者而已節飲食可取鄉黨夫子飲食之節

  此是人初能自守而終遂改節者如漢之紀唐始以清修著名後仕王莽及光武起而得罪矣爾指初九我指四朶頥亦指初謂初見四而朶頥也

  大過不是剛過亦不是中强之弊本末之弱只是有非常之變而大異於常之時棟撓是當事變之時無非常之才事必敗如漢之竇武何進之去宦官子之之讓國趙括之為將皆是剛過只是去其過而就中是其才可以濟大過如周公伊尹霍光之處幼主湯武之征伐皆能濟事而成功蓋謂行權者言也

  大抵此爻言剛柔得中剛可濟過偏於柔則不可濟遇兩意也得中由爻以陽居陰來至於柔以爻以陽居陰已中了又應之於陰則過於陰矣大抵當有變之時過于柔過于剛俱不可只要得中隆是其才只可當大事吉是事成了

  水最是能陷而險者陽陷于陰如物沉于水險可知矣人最是外焉若無事内藏禍心為險陷若外面有些機緘發露猶可測度故内實外虚為陷險之義也

  初六以陰柔居重險之下陰柔既非濟險之才又居重陰之下則其勢又難于自免其象則為習坎而入于坎窞矣自習坎而入于坎窞也以六三言之入于坎窞不言習坎例之可見窞者坎中之小穴乃險中之險可見是險中又險無可出之理矣凡言坎者猶有可濟之理入于坎窞終無可出之理矣

  此只是附麗之麗无明義其象為火體陰用陽正是説附蓋火是陰體附是陽為用不説是火明何也下彖辭無明之義也或曰麗字兼附與明陰麗于陽是附之義其象為火是明之義下彖亦有重明字眼

  缶是常用之物大耋之嗟是取象言當將衰之際愁悶不能自遣也不止為嗟耋且將死言人於盛極而衰之際不能自處則凶如霍氏既收兵權之後乃不逹缶樂之理兄弟相對而泣所謂大耋之嗟也遂滅其族又常見當世之貴人一被淪棄不勝其憂多至亡身或不勝其戚戚之心寄情於神仙盃酒之間往往敗名破業皆所謂凶也嗟夫士君子當其未遇之時固嘗困窮拂逆矣及其既陟華要而被罷遣是固吾偶得之常耳乃往往不能自安名為逹人大觀者亦不能不動於中矣夫惟孟子貧賤不移難矣哉吾知免夫是矣

  苑洛集巻二十

  ●欽定四庫全書